Tuesday, June 29, 2021

樹木篇:青碧的誘惑


 

「沒有古樹,沒有道路,沒有網絡,沒有方向……」

大愛走進了森林一小時後,看見路旁有一路牌,寫著「越南古樹600 米」,愛冒險的他便走進去。

「只有樹木,只有樹林,只有迷惘,只有亂撞……」

越南崑島國家公園是越南7 個國家公園之中,唯一一個除了樹林,還包括海域的保護。這一個國家公園裡有千種樹木,其中44 種是首次於崑島發現,而當中有11 個品種是由生物學家以崑島命名。大愛越走越入,就在這個森林迷路了。

「一名香港男子於越南崑島失蹤多日,下落不明……」

大愛幻想著新聞報道。

大愛手忙腳亂,四處奔走。彼此陌生,卻又熟絡,手腳跟樹枝和樹葉比試摩擦,弄得滿身傷痕。這次是大愛跟樹木最埋身肉搏的一次。

「一次,只是一次。十秒鐘,只是十秒鐘。只要你們躺下十秒鐘,你就可以給我看見我的出路。」大愛跟樹木討價。

「一次,只是一次。十句鐘,只是十句鐘。只要你躺下十句鐘,我們就可以給你看見樹林的美。」樹木跟大愛還價。

那次是第一次,相信也是最後一次,大愛跟樹木討價還價。

失敗了!徹底失敗了!大愛基於恐懼,跟樹木的討價還價失敗了!樹木也跟大愛心中的神打個招呼。

「我們的天父,願你的名受顯揚,願你的國來臨,願你的旨意奉行在人間,如同在天上。求你今天賞給我們日用的食糧,求你寬恕我們的罪過,如同我們寬恕別人一樣,不要讓我們陷於誘惑……」

對!大愛最後只有祈禱!用他最熟悉的天主經。正當他唸到「不要讓我們陷於誘惑」這一句的時候,他察覺到手機網絡訊號由全無跳到微弱,大愛立即用Google Map 將自己和大路定位。

知道了自己的方向,大愛立即向著起點方向披荊斬棘,用了15分鐘,就走出大路了。

「『不要讓我們陷於誘惑?』正確來說,應該是『不要自己陷自己於誘惑』。」大愛後來重回迷路入口,看著「越南古樹600米」的路牌。

大愛有一份衝動再找進去跟樹木交談,可能這一次他被說服,留在樹林過夜,窺看樹木的美。最後,他仍是欠了一份勇氣,遠離了這個青碧的誘惑。

大愛自幼喜愛爬樹。在樹上,他找到自己,找到自己的一片小天地。大愛幻想過將來在樹上建造房子。

年幼的大愛一直不明白爲何人會寧願種花種樹,養貓養狗,也不願養人。直至到大愛被人這種動物所傷,才得以明瞭。人性本善,但人性傾惡,尤其是當私利和公利或他利相沖,人性傾惡就表露無遺,就算是最親的人也一樣。動物和植物就沒有這個問。是逃避嗎?對!是逃避,要逃避醜陋的人,又有何不對!

多年前有一本書叫《生命的答案,水知道》。書本的中心思想是人心存善念,充滿愛和感恩後,勢必更快樂,更輕鬆。如果人將這樣的磁場影響到身邊每一人、每一物,世界會好一些。例如我們不斷對水說感謝,水的結晶也會美一些;我們不斷對著門前的大樹作出感恩,大樹也會生長得更茂密。

「這不也是因果報應,緣起緣滅,恩怨糾纏嗎?」

是。但除了人類,眾生都不懂加害於人。只有人類這傢伙才會加害於人及眾生。古人生活得誠實,家門大樹天天遮蔭,古人就天天感謝樹木的庇蔭。

我們可以從樹木學習到什麼?答案是容忍。看看樹木,它們不時被各種因素破壞損耗,但最能屈能伸。樹木不需要理會社會僵化的規限,也沒有日夜防範,所以它們能夠繁盛長青,人們卻難以做到。我們亦可學習得到耐性,看看樹木,它們日日夜夜挺立、隨著季節氣候而自我調息,雷雨交加亦不慍不火、漫長旅途中無欲無求。樹有中直幹部、有高潔樹葉、離地數尺、相距數米,但卻甘於將纖幼的枝節埋藏於黃土泥濘下,人卻難以做到。

樹木滋潤眾生,人類面對樹木,理應有微末心及手足情!要與樹木為友,以樹木為師。我們面對樹木要以感恩的心,跟世人共富共享。人類應該不分種族、性別、政治、傳統、文化,去分享樹木的所有,藉此豐盛自己,同時豐盛他人。樹木是人類的禮物,同時人類也應該是樹木的禮物。如是,樹木就會對人類更有感恩之情,從而更滋潤眾生。

就是這樣,周而復始,人類的參與,天地、樹木跟眾生都會好一些!

2018 年,超強颱風山竹過後,城市滿目瘡痍。最令大愛感動的是,有一位婦人經過彩虹邨,目睹一棵大樹倒下,她停下腳步,走向樹的面前,並陪伴著它,沉重的說了一句:「辛苦了你!你已經盡力了。」當時一名年青人在旁經過,目擊並將影像和說話記下,於面書上發布,並得以廣傳。

陪伴,樹木需要你的陪伴……

我的文章原著於<大愛的衆生> 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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