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多瑪斯談六四……

這是我於今天出街的公教報文章：＜聖多瑪斯談六四……＞

這一期的主題是「我心目中的神學家」。在我心中，稱得上是神學家的，是那些有自己一套的，並且是說得清楚別人明白的，再者是身體力行的。篇幅有限，我選擇第二點，以聖多瑪斯作一例。

聖多瑪斯•亞奎那（St. Thomas Aquinas）是中世紀神哲學家，他的思想對西方哲學有重大影響，保存並修改了亞里士多德學派的思想。他最重要的著作是《神學大全》（Summa Theologica），詳細闡述了他的神學系統。天主教會認為他是歷史上最偉大的神學家，死後封他為天使聖師。他的影響無遠弗屆。一九四六年，張彭春先生代表中華民國出席聯合國創辦會議，於起草《世界人權宣言》過程中也曾說過：「宣言應該同時反映多瑪斯•亞奎那及孔子的思想。」

於「說得別人明白」這點上，聖多瑪斯經常用類比。類比是一種將特定事物所附帶的訊息轉移到其他特定事物之上的認知過程，且兩者不一定有實質上的同源性。將坦克比喻成蠍子，屠城比喻成掃地就是例子。聖多瑪斯於《神學大全》中談及有關正義的時候，繼承亞里士多德的理論，將交換正義（commutative justice）及分配正義（distributive justice）的正義分類再進行生動的類比闡釋。他說，你借了別人的馬匹及馬車，你不是要還人一頭馬匹及一輛馬車，你是要還人本來借去的那頭馬匹和那輛馬車。交換正義講求公平，唯當不公平交易發生時才必須矯正。交換正義的等值交換、半斤八兩、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均均真真的公平概念，於這馬匹馬車的類別說得清楚，聽得明白。

聖多瑪斯繼續指出，人倫間的正義可以體現於交換正義，但當志願性的經濟交換不見得公平時，社會上則需要第二種正義──分配正義──作出規範。他用數學中的算術和幾何去解釋兩種正義的分別，他指出6和4跟3和2兩數字組合的幾何比例(geometrical proportion) 同樣是1.5，但兩者的算術比例(arithmetic proportion)則有別，分別是2和1。他指出，我們看分配正義中的中位數定得是否公平，要看其幾何比例；而看交換正義的中位數定得是否公平，要看其算術比例。6432這個類比，活潑生動地解釋了社會財富的分配狀態，必須符合每個人的道德功績比例關係。功績或德行愈高，應分到的也就愈多；功績或德行等量齊觀者，則必須平等對待之。因此，不公平但仍可以是合乎正義的。

聖多瑪斯相信，天主創造的一些事物是被隱藏起來的（Deus absconditus）、其他則是被顯現出來的（Deus revelatus）。他認為我們只能夠以類比的方法，透過天主所透露的事物去了解祂。他相信任何能使人類認清真理的智慧都是由天主所先行賦予的，但他也相信人類天生便有能力，在沒有天主啟示的幫助下了解到許多社會上的普遍知識（馬匹馬車及算術幾何比例）。天主所隱藏的，或是神學家的理論，都不容易明白，所以，我以為，神學家的責任，是要利用這些普遍知識，去解釋天主所隱藏起來的。神學家們，你的6432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