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預防自殺日之天王篇

這文是我於今天刊於公教報及時代論壇的文章，基於劉華最近事多，兩編輯都有所擔心，將文章中的天王改為藝人：

九月十日是「世界預防自殺日」。自殺，我想起1995年的一個夜，在一所防止自殺機構當義工，時約四更，我收到阿甲（化名，是四大天王其中一位）的一個電話，他的聲線，還在耳邊，很像，真的很像……

「喂，我係阿甲。」
初聽到這名字，有點懷疑。
「甲先生，你好，有什麼可談談？」
「我依家係度拍緊戲，剛剛小休……哎！我覺得好大競爭，好大壓力……」

當時我在想，天王有壓力，你我也有壓力。有壓力，不想做人，了結生命，相信我們每個人都有想過，舊約先知也不例外。在列王紀上19章1-2節，以利亞／厄里亞手刃不少假先知，及後耶洗別／依則貝耳派使者去威脅以利亞／厄里亞，以利亞／厄里亞怕，起來逃命，進入曠野，走了一天，在杜松樹下，坐著求死，向上主說：「上主啊！現在已經夠了！收去我的性命罷！因為我並不如我的祖先好。」使徒行傳／宗徒大事錄16章25-27節也記述了一個自殺的故事，保羅／保祿和同伴在腓立比／斐理伯城坐監時，半夜地震，獄門大開，囚鏈脫落。獄卒以為囚犯都逃走了，拔出劍來，想要自殺。

天主教認為，人的生命是神性的。保羅／保祿指出，上主的殿宇是神聖的，你們就是這神聖的殿宇。教庭信理部（1987年）的＜生命的禮物＞訓令的導言指出，生命自一開始，就有上主的創造行動，並跟造物主保持著特殊的關係。因此，沒有人能夠聲稱自己擁有直接毀滅一個無辜者生命的權利。這裡所指的生命，是包括主體自身的生命。天主教教理（1996年）2281－2節指出，自殺違反人性願意保存和延續生命的自然傾向，不義地斷絕與家庭、國家和人類社會的關懷，傷害對近人的愛德。因此，自殺違反對生活的上主的愛心。自殺者能上天堂嗎？教理補充指出，若自殺者懷有作為榜樣的意思，則增添了事件的嚴重性；但當自殺者有嚴重的心理錯亂、憂慮，或者對考驗、痛苦、折磨等巨大恐懼，均能減輕自殺者的責任。因此，我們不應對自殺者的得救太過悲觀，上主自有祂的方法。

自殺原因除了個人心理或情緒問題外，社會制度不公亦是壓力的來源。因此，教會作為社會的良心，有責任於社會服務上舒緩求死者的心理或情緒問題（所謂的僕人角色），亦有責任向公眾及政府提出，要改變會為人民構成壓力的不公義的社會制度（所謂的先知角色）。

有自殺念頭怎麼辦？以利亞／厄里亞及獄卒的故事告訴我們，第一件事是要他人知道。以利亞／厄里亞告訴了上主，天使拍醒他，對他說：「起來，吃罷！」以利亞／厄里亞吃了喝了又睡了。上主的使者第二次又拍醒他說：「起來，吃罷！因為你還有一段很遠的路。」這個先解決生理需要，再說出每人皆有使命的道理，是非常實用的。有天使在身邊的提醒是很重要的，而教會可否當上這天使呢？此外，保羅／保祿看到獄卒想要自殺，大聲喊說：「不要傷害自己，我們還都在這裡」。就這一句，對方會頓時覺得不是孤獨的、是有人撐的、是多麼的溫暖，勝過千言萬語。這一招亦相當實用。以利亞／厄里亞及獄卒都撐了下去，天王又如何。

「你明白嗎？娛樂圈的競爭真的非常大……你不要以為明天告訴傳媒我打過電話來，可以打擊我，我是不會承認的……你知我的壓力有幾大？」
「我聽得出你壓力很大，你放心，這電話是保密的……」
「……埋位……」

天王就此遠去，回想，若當年沒有這通電話，沒有這樣的傾訴機會，他自殺去了，便不會有今天的光芒。